不见

等个无望的屁,气泡水没了气泡原来也只是难喝的糖水。

暖风过境

大概现实向

 

 

 

01

新剧是在一座小岛上拍的,上面只有十几户渔民,拍摄的地方接近岛中心,距离信号塔大概两百来米,但信号依旧非常微弱。

王俊凯将手机高高举过头顶,试图接收到更多的信号。经过前几天的观察测试,每天下午两点到三点,在这个位置信号是最强的。

信号条好不容易到了三格的时候,王俊凯终于将电话打了出去。

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父母联系了,打了个电话给父母,少不得一阵叮咛唠叨。或许再年轻个一两岁的时候他还会有些不耐烦,现在却已学会了如何耐心听完,再如何去唠叨唠叨父母。

 

 

这边刚结束了一个电话,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,王俊凯看了看来电提示,是个陌生号码,职业的特殊性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挂断了。熟练地打下一串数字,拨了过去,响了三声后被人接起。

“喂,干哈啊?”带着东北大碴子味的粗狂男声响起,吓得王俊凯拿下手机检查了一遍电话号码,没错啊……

“你好?你是?”

“我滴个乖乖,看备注是心肝大宝贝儿,我还以为是个姑娘捏。”
“……”

“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不?上午我在XX广场捡到的,之前没电了,我就带回家充电了。”

“认识是认识……”不过现在他真想说不认识。

“那你和他联系一下,让他啥时候有空了来拿。”

“行的,那先麻烦你了。”

 

 

王俊凯叹了口气,正准备和吴磊的助理联系,之前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,依旧打算挂断,手一滑却成接听了。

“喂喂喂,小凯,你听我说,我是吴磊!”

“……”

“手机丢了吧?”

“唉,是啊,诶,你怎么知道?卧槽,你是不是被骗了?骗钱还是骗色?”

“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……”

“嘤,你是不是嫌弃我了?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伙伴了?”

“是。”王俊凯语气冷漠地说道。

……

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宠溺地说亲爱哒我没有吗?吴磊觉得这话没法接了

 

 

 

02

王俊凯很早就认识吴磊了,第一次认识他大概是看他演的红孩儿,咦不对,好像是小哪吒。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,后来上大学,吴磊还成了他的学弟,但他第一次见到吴磊是在三年前的某个活动的晚会上。

忘了是谁提出的加个微信,总之在那以后,他的微信列表里多了一个名字叫三石,头像是钢铁侠的人。似乎每个小孩都曾经有一个热爱且崇拜的大英雄,他的是路飞,吴磊的是钢铁侠,一个是大智若愚的英雄主义,一个是外冷内热的拯救者。

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熟,除了最开始客套的自我介绍,再无任何对话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王俊凯一直没有删除那天那段短短的对话。

 

 

但现在,他和吴磊大概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,有时间便会在微信上东聊西聊,像其他朋友一样,聊喜欢的电影,喜欢的游戏,或者一些零七碎八、有的没的的东西。他们爱好还挺相合的。

吴磊兴致来了还会给他打视频电话,有一次他在横店拍戏,早上六点钟就打了过来,王俊凯迷迷糊糊地接了,侧躺着拿着手机嗯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着了。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发烫,才看到吴磊那大傻子大概是忙着去拍戏,忘了挂电话。

 

 

“还有没有话说,没有我就还挂了啊,还得继续拍戏呢。”

“哎哎哎,小凯先别急着别挂,那个,我就想,想问问你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吗?”

“用你的小脑瓜子想一想就知道不好,每天都吃盒饭,住的地方说不准啥时候就断电了,而且这海岛上蚊虫也太多了,关键就是虫多,你也知道我…不怎么喜欢虫子。”在吴磊面前,他总是不自觉地说出最真实的想法。

“哈哈哈哈,不怕,都捉回来我给你吃掉,哈哈哈哈哈哈!”

“…我想和你绝交”

“别别别,小凯我错了,噗,等你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,玩好玩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小凯?你还在吧?”

“……”

“小凯你听得到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个,你,那个……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,你…你想我…”

“嘟~嘟~嘟~”

 

 

岛上的信号不稳定,那座几年前建的的信号塔与这整座岛,与周围浩渺的大海比起来,太过弱小了,何况还有说来就来的季风。

王俊凯看着突然失去信号的手机,有些无奈又似乎松了口气。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点超出控制的呢?喝酒确实误事,默契地遗忘似乎对谁都好,他们都不是果敢无畏的英雄,没有恶魔果实也没有超能力。

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,王俊凯盯着路边忙着搬家的蚂蚁有些出神。

 

 

 

03

为了参加一个公益活动,王俊凯得以暂时离开小岛。飞机平稳地落地,机场外等候的是热情而秩序井然的粉丝,直到此刻他才有了一种从原始社会回到现代的踏实感。千里迢迢赶来见他一面,一个背影都能带去慰藉,在偶像面前,大多数粉丝总是温柔且善良的。而他对此,也心怀感谢,尽力回应。

打开手机连上网络的那一刻,叮咚地提示音不停地响起,最夸张地莫过于吴磊同志99+的新消息提醒。瞟了几眼,全是前几天发的乱七八糟的消息,“早,现在有信号了吗?”“完了完了,咱们QQ上象征友谊的豪华游轮要翻了!”“理理我”“今天你的手机有信号了吗?”“咱的游轮退化成小船了…”“小船也翻了…”

连吐槽的力气也没有了,王俊凯叹了几口气,直接拉到了最后,是半小时前发的“回来了吗?要不要哥哥我去接你?斜眼笑.jpg”

王俊凯想了想,按住录音键说了句“你在哪?我去找你吧”,说完又上滑取消发送,改换成文字发了过去,吴磊秒回了一个位置定位。

 

 

今天北京的路况不错,王俊凯坐的车一路上都挺顺畅,连红灯都没碰见几个。五月份里市花开得正好,王俊凯下了车,心情好的顺手拍了几张开得正艳的月季。

吴磊正在后台化妆,其实男生,底子又好,说是化妆也不过扑一层薄粉,有黑眼圈遮遮黑眼圈,偶尔也遮一下突然冒起的青春痘。年轻人,只要有精神气,五官稍微周正一点,看上去都很干净美好,而吴磊长得又何止周正。

王俊凯悄悄跑到了吴磊侧边,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吴磊好看的左脸,思量着等会儿一定要吓他一跳,有点出神,冷不丁看着面前放大的脸,反倒是让自己吓了一跳。猛地起身,与吴磊来了一个“看看谁的额头硬”

龇牙咧嘴的两人,捂着自己的额头,表情颇有些狰狞。

“吴磊你,要不要一见面就如此热情?”

“哪里哪里,比你还差点。”吴磊在此事上也分外谦虚。

 

 

两位大忙人匆匆见这一面也不容易,结果见面也只是扯了一阵淡,王俊凯想着这又不是他女朋友,自己一下飞机就赶着来见吴磊可能是吃饱了撑的。

临走时吴磊一直送他到了停车场,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朵月季斜插进了王俊凯衣服前襟。月季花香味并不浓,但王俊凯却觉得这朵月季的味道甚是浓烈,直缠得人心烦意乱,估计是朵野生的。

“采花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,信不信我给报社匿名投稿,名字就叫——震惊!大明星吴磊竟辣手摧花!”

吴磊却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,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偷花的梁上君子也是君子,何况宝马配英雄,香花也该配美人。”

“滚蛋,一和你见面就扯皮,我走了。”

及时关上的车门阻隔了两人的视线,车子缓缓启动,吴磊扬着笑意对着车里的王俊凯不停摆手,直到开出百米开外吴磊才似乎想起了什么,急匆匆追着车喊了几句。

“你活动几点结束?我九点就能到家!听见了吗?哎呀,记得看我给你发的信息!”

吴磊跑了一阵就停下来了,看着越来越远地那辆车轻轻喘气。白色路虎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,终于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。吴磊捏了捏自己左手手腕,站在原地沉默了两三秒,才又转身离开。

 

 

许是巧合,吴磊住的地方,正是王俊凯隔壁。

有一次吴磊半夜十二点回了住所,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自己与全副武装的王俊凯在电梯里遇见了。两人都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对方,毕竟大半夜才回家还带着口罩,对于常人而言还是不多见的。万一是私生就更麻烦了。

结果两人又在同一层楼下了电梯,双方的警惕都达到了一个顶点,直到两人发现对方真的是自己的邻居。

圈子就那么大,到底也不是真不认识,仔细打量下吴磊扯下了口罩。

“怎么是你啊?”

 

 

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经常如同狗屁,反正对于吴磊和王俊凯而言,他们的关系正是因为住的很近而迅速拉近的。

难得的空闲时间里,他们俩总是互相串门,仔细算起来,大概还是吴磊串得多一点。Maybe是因为王俊凯在家时,会自己烧几样喜欢的菜,吴磊便光明正大地来蹭一顿。

其实吴磊也是有想过自己做来请王俊凯尝尝的,试了一次,不太成功,就放弃了。

再次感叹外卖是个好东西。

 

 

 

04

活动比预想的结束得要早,要上楼时想起吴磊今天说要等他,就去买了点夜宵和水果。

刚一上楼就看到那人蹲在自家门口,低着头,好像还有点打瞌睡,莫名让人产生了一种母爱般的怜惜之情。

王俊凯悄悄走近,因为手里提着东西不方便,便用脚尖碰了碰吴磊的脚。吴磊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只是呆愣了片刻就似乎清醒了过来。噌地起身,就朝着王俊凯倒去了。

王俊凯害怕他真的摔了,也来不及多做反应,只能张开了双臂接住了吴磊。

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吴磊,此时像没骨头似的,下巴靠在王俊凯的肩膀,双手环着他的腰,压得王俊凯往后退了两步,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。

“蹲久了,脚麻,借我靠会儿。”

“怎么不进自己家?”

“忘带钥匙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 

可能过去了一分钟,也可能是两分钟,或者更长点,吴磊和王俊凯就以那样的姿势一言不发地站着。

然后吴磊的脚像是恢复了一样,缓缓直起了身体,随之恢复的大概还有他的不着调。仗着自己几公分的身高优势,吴磊伸手在王俊凯柔软蓬松的发旋薅了几把,“小俊真乖,赶紧给哥哥开门…嗷!”

吴磊这个人确实不能惯着,王俊凯迅速地给了他一肘子就开门进了屋,不再理会身后夸张的干嚎。

 

 

因为经常半夜回来或者半夜就离开,考虑到会打扰到家人的休息,王俊凯现在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。现在的这间居所不怎么大,但对于一个人来说,还是非常宽阔的。

王俊凯不是特别典型的处女座,但确实会有一部分处女座的爱好,比如家里绝对不能存在缠绕成一团的线,比如偶尔会特别在意物品是不是摆得特别整齐。

对于吴磊而言,比起自己那间不怎么回的屋子,可能更熟悉王俊凯家。吃完夜宵吴磊就在王俊凯家的沙发上表演起了北京瘫,随便按出了一个节目,恰恰好就是王俊凯代言的某眼镜广告。

王俊凯很少带眼镜,但是大概好看的人的怎样都好看,吴磊看着那条广告,竟有些移不开眼睛。等王俊凯洗好水果出来,广告早就结束了。

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脸上,落地窗外是美丽的首都夜景。尽管今夜无月,依旧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氤氲的朦胧。

不知何时,吴磊握住了王俊凯的右手手腕。他的手心很烫,愣了两三秒,在王俊凯正打算挣脱的时候,吴磊先放开了。

“我……我先回去了。”

关门声通过介质传来,依旧清晰。

“不是没带钥匙吗?胆小鬼”

 

 

胆小鬼说谁?胆小鬼在害怕些什么?

 

 

05

“咚咚咚……”

大清早,刚刚合上眼的吴磊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。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和两个明显的黑眼圈,吴磊打开门。

两双同款黑眼圈就在那个美好的早晨,见识了对方形象糟糕的一面。

“小凯,早…”

“吴磊,你喜欢我吗?”

“啊?”

“可我喜欢你。”

听说头发很柔软的男孩子,内心也特别柔软。

原来是真的。

但内心柔软的人,不一定就不勇敢。

吴磊将头埋进了王俊凯的颈窝,很好的掩饰了他泛红的眼睛。

 

 

吴磊喜欢王俊凯吗?

答案是,非常喜欢。

喜欢到曾经看着视频电话里睡着的王俊凯,足足看了一个小时;喜欢到刻意靠近他,却还要努力掩饰自己眼里真实的渴望;喜欢到千方百计向别人打探他住的地方,试图与他拉近距离。

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,很喜欢很喜欢了,却永远不敢开口。

吴磊曾经借酒装疯了一把,对着那张出现在他某些难以启齿的梦里的脸,他试着放任了自己的欲望,但那时太过用力的亲吻却只叫他心里泛苦泛涩。

他以为,他和王俊凯这辈子最亲密的距离,也不过那场强迫性的亲吻了。

 

 

这一场比赛,胆小鬼赢了。

暖锋过境,终于迎来了暖风。

小岛上的信号塔受季风影响,彻底损毁,只好重新修建,目前信号良好。


提前庆祝520,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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